□馬星輝 張子沖父母痛心的同時,更是百思不得其解,究竟是何原因兒子變成這個樣子?問他多都是神志不清,答非所問,不得要領(lǐng)。初時見他癡狂得緊,出言誑誕不經(jīng),以為他是犯了顛澗之類的?。勘阏垇磲t(yī)生為他診治看病,但是偏方單方,針灸推拿,甚至請來了大仙為他驅(qū)魔除邪,使盡了辦法卻一點也不奏效。真?zhèn)€是心急如焚、痛心疾首。時間一久,也無可奈何,只好是任由他顛入顛出。只是一看見他這副模樣,父母二人心疼的如同刀割,整日里唉聲嘆氣。那些原先要把女兒許配與他的人家,見張子沖變?nèi)绱隋邋莜偘d,嚇都嚇個半死了,誰還敢上門提及舊事。連當(dāng)初一心要把女兒嫁給他的上官慶見此,自然也絕口不再提及與女兒的親事。 最心痛的莫過于上官翠云姑娘,心地善良的她,看見原本瀟灑倜儻的意中人才十幾日不見,為何竟成天壤之別?心疼之余要立馬嫁到張家去,好一心一意照顧張子沖。上官慶聽了支支吾吾,礙于與張家有婚約在先,且張子沖又有恩于他上官家,只好讓女兒去看望過張子沖兩次,后來就再不允許翠云到張子沖家去了。女兒怪父親忘恩負(fù)義,真是世態(tài)炎涼,為此父女倆吵得幾要反目為仇。 白天。禾坪鎮(zhèn)坎下村張子沖家。 這日下午時分,上官翠云瞞著父親,悄悄來到坎下村看望張子沖。她一進院門,便見張子沖半躺在院中的草垛堆上,雙手交叉,置于腦后當(dāng)枕,眼睛怔怔地望著天空,不知在想著什么?整個人面無表情,衣衫不整,又臟又黑。此時張子沖見到翠云進來,他先是一愣,眼睛似乎有那么欣喜的一亮,但隨即瞬息而滅。一雙失神的眼珠兒依舊怔怔地望著天空,口齒不清地喃喃念著李白的詩句:“天、天若不愛酒,酒、酒星不、不在天,地若不愛酒,地、地應(yīng)無酒泉,天、天地既愛酒,愛、愛酒不愧天……” 翠云看了心如刀剜,痛不欲生,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。她呆呆地看著張子沖許久,擦了擦臉頰的淚水,從他家中廚房端來一盆熱水,蹲在地上為張子沖洗臉凈面,爾后又拿木梳給他梳理亂草似的頭發(fā)。張子沖此時安靜了一些,人似乎也清醒了不少,眼睛突然變得清澈起來。他正欲要和上官翠云說些什么?突見上官慶氣急敗壞地尋進院內(nèi)來,一把拉起翠云大聲罵道:“你這個丫頭!我晨起之時就告訴過你,今天我要進城辦事,叫你好生看管家門,你又怎跑到這來了。” 張子沖一把推開上官翠云,伸出右手做成碗杯狀,從盆里瓢起水來,當(dāng)作酒來敬上官慶??谥薪Y(jié)結(jié)巴巴地念道:“將,將進酒,杯莫停,來、來、來,與爾同銷萬、萬古愁……” 上官翠云神色若定對父親言道:“我來看看君寶有何不可,即刻就回。” 上官慶慍怒道:“我叫你不要來!你為何就是不聽?” 上官翠云壓低音嘟噥了一句道:“為人做事不可輕諾,更且滴水之恩當(dāng)涌泉相報,咱們上官家不能忘恩負(fù)義吧?” 聲音雖小,但上官慶卻聽得清清楚楚,氣狠狠地罵道:“你別在這丟臉行不行?還不與我快快歸去?!毖粤T一把推著女兒往外走,這時張子沖父母親聽見吵鬧聲都跑了出來。上官翠云見狀,怕父親下不了臺,抹了抹眼淚只得起身隨父親回家。臨出門時,聽得張子沖哈哈狂笑幾聲,卻口齒清晰地念道:“復(fù)道濁如賢,三杯大通,一斗合自然……” 上官翠云聞聲奇怪,怎的此刻他不結(jié)舌了?禁不住回頭朝張子沖看去,心里不由猛然一驚,她分明看到了張子沖的雙眸中閃爍著一片淚花…… 難道是上官翠云是看花了眼?難道張子沖的灑瘋子和顛三倒四都是一種假象?莫非他另有什么隱情?不錯!上官翠云猜的沒有錯,張子沖并未真瘋癲,他完全是裝出來的一副討人厭的模樣。 張子沖好端端地為何變了一個人? 且聽在下說來:皆因那上官慶被縣衙捉走,上官翠云無奈之下以身救父,張子沖知以翠云這樣的烈性女子而言,絕不肯輕易失身于污濁。她救父之后,必將一死以保住自己的清白和所許下的誓言。為此張三豐連夜趕到城里,經(jīng)得嚴(yán)羽同意后,提前實施誅殺施大頭計劃。一者為邵武百姓除害,同時也可解救上官翠云一命。于第二天夜黑風(fēng)高之時,與吳明忠二人闖進邵武縣衙行事,只可惜這施二頭當(dāng)了替死鬼,未能殺死首惡施大頭。但為上官家除去一個禍害,同時也警告了那幫貪官污吏行為有所收斂,一時不敢為所欲為禍害百姓。 嚴(yán)羽料定邵武縣衙血案,必驚動官府大動干戈,大肆搜捕捉拿兇手。細(xì)慮之下,恐施大頭如若是縝密推斷的話,有可能會懷疑到上官家之事有牽連?故為預(yù)防萬一,嚴(yán)羽讓張子沖先躲避一陣,待風(fēng)聲過后再出頭露面。張子沖在應(yīng)諾的同時見老英雄嚴(yán)羽那不修邊幅的邋遢之樣,心中突發(fā)奇想,莫若干脆裝起酒瘋子,一來可迷惑官府,二來萬一事露,也不會牽連到家中及族人。 (未完待續(xù)) |